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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爱是一串永远飘荡的音符】

| g43

  1896年5月的一天,天阴沉着,原野上的花儿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颜色。他从瑞士匆匆出发,到法兰克福参加一场葬礼。

  或许是由于过度的悲伤惶惑了他的心灵,或许他压根儿就是要独自为她去演奏一曲。当他上了方向相反的列车又回转身来到达法兰克福时,葬礼早已结束,他踽踽来到墓前,在肩上架起了小提琴,那如泣如诉的琴声就在清寂的空旷中响了起来,此时此刻他仿佛见到墓中的她正在侧耳倾听……

  她生前是他的朋友吗?也许是。因为她曾这样说过:“他尽他所能抚慰着我的心灵,让我濒临破碎的心强壮起来,他的行动是对‘朋友’这个词最完美的注释。”他们是恋人吗?也许是。因为他是这样说的:“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,是即使没有和她在一起,也依然要默默地为她守望。”

  是的,两个人所说的是有差别的。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,那就是两个人的关系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,这便是一个“最”字,其实他们是朋友还是恋人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对他们的关系以“最完美”来评价,而他则是以“最高境界”来界定。这难道不是一种心心相印?

  他就是德国著名作曲家约翰内斯??勃拉姆斯,她是德国女钢琴演奏家克拉拉。

  1853年9月30日,他在她的家中见到了她。那天,他拿着一首自己刚刚创作出的钢琴奏鸣曲去请教她的丈夫,因为克拉拉的丈夫罗伯特??舒曼是勃拉姆斯仰慕已久的一位音乐大师。

  在他见到她的那一刻,他宛如被电光火石击中了。尽管整整大了他14岁的她当时已是“子实满枝头”,花容不再了,可那种成熟女性所特有的风韵,以及作为艺术家那高贵气质和超凡脱俗的魅力,使得他顿时如有春雷在心头滚动。

  后来由于舒曼的指点与推荐,也由于他自己的努力,很快勃拉姆斯就成了音乐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。她是那样喜欢勃拉姆斯这样一个肯上进的年轻人,克拉拉曾在她的日记中写道:“勃拉姆斯只有20岁,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,我觉得他就是神直接差遣而来的。”

  能使他从贫困中踏入音乐的圣殿,他非常感激她的丈夫和她,然而他又是那样爱她,以致他心中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。他曾在一次给朋友的信中写道:“我对她的爱已不可能再产生更多的关注和仰慕了,我想,我再也不可能爱上一个其他的女孩,只有她才使得天堂的至美在我面前呈现。”

  半年后就有一件事发生了,也许在一些人看来,上天似乎在为他对她的爱打开一扇窗户,洒进一缕光明。可他却说,那恰是将她的生命冷酷地置于一种无边的黑暗。

  1854年4月,舒曼突然精神失常了,竟然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跳入了莱茵河中。好在被人发现后救了起来,舒曼从此住进了精神病医院。

  丈夫病了,而且他们已有7个孩子了,这对于克拉拉来说,无疑是一副沉重的担子。为了驱散克拉拉心头的阴霾,让她看到生活的曙光,他很快就到了她的身边,帮助她照料孩子,好让她一心守护在丈夫身边。

  两个人身心的日益靠近,更是让他对她的爱汹涌激荡起来。当他照料的孩子睡熟时,那种内心奔腾着的爱让他情不自禁地给她写起情书来。当人们读到这些情书的时候,也许会生发出一种情愫,那就是感到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爱情。更让人难受的是,这些情书哪怕连只言片语也未曾送到克拉拉手中。

  情书一封接连着一封写,那些澎湃的激情就如同变成了一个个定格的镜头,在历史的长河中永恒。可无论他在心灵中怎样用坚固的堤坝阻挡住那爱的滔滔洪水,时间之河还是冷酷地向前流去。1856年7月29日,舒曼在精神病院去世了。也许人们会说,压在他心头的一切冰雪该解冻了,该让那一江爱的春水浩浩荡荡向前流去……

  然而,在他安顿好了克拉拉后,他还是离开了她。

  如果说先前他一旦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迹,因为一个是恩师,一个是师母,道德高尚的他也就碰触到自己做人的底线了。可是如今呢?如今他依然坚持自己的道德,他仍然让自己站在道德的高坡上,不让爱的河水泛滥,不让它浸湿自己高尚的心灵。

  是的,此时他对她的爱不仅没有减弱,反而日益加深。他之所以独自离去,是因为他越来越感觉到,克拉拉对舒曼的爱就如同高山一样,她是不可能从那高处走到他的身边来的,无论他对克拉拉的爱深似大江大海,也不可能填补克拉拉失去舒曼那如巨山崩裂般的精神缺憾。

  他们是朋友也好,是恋人也罢,他们的人生就这样过去了43年。他们虽说没能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,可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的生活和命运,他帮助她从一个个人生的坎坷走向平坦,从一次又一次风霜雨雪中走向晴天朗日。更难得的是,他资助克拉拉全国巡回演奏舒曼的所有作品,资助她整理并出版了舒曼的完整著作。

  尽管勃拉姆斯一生未婚,可他说他有自己的“孩子”,那就是将他对克拉拉的爱化作一个个传世的音符。1875年,他完成献给克拉拉的《C小调钢琴四重奏》,前后用了20年;他一生所创作的每一份乐谱手稿,都寄给克拉拉。他说:“一生中,我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。”

  克拉拉去世一年后,他也由于太过伤心,忍受不了对克拉拉思念的煎熬而离开了人世,1897年4月3日逝世于他的第二故乡维也纳,鉴于他的高尚的人格以及在音乐上的伟大贡献,他逝世时维也纳汉堡港的所有船只都为之鸣笛并降了半旗。

  人生是短暂的,可只要有了对道德的坚守,人生也就化作了一串串闪光的音符,永远回荡在人们心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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